闽西老家的风俗,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回娘家过年的。所以,20多年来我一直遵守着这个传统习俗,每次春节期间都是正月初二回家拜年,今年也不例外。除夕夜先打电话回家给亲人拜年,正月初一上午接待来自己家拜年的同事好友,下午便整理行装准备出发。老家距离漳州三百多公里,因为在闽赣交界的山区,虽然现在全程高速公路,却必须穿越长长短短40个隧道,加之弯道特别多,许多地方限速每小时80公里,雨天雾大路滑,整整4个半小时才到家。
父母有4个女儿3个儿子,所以每年的正月初二家里都是热闹异常的,除了我们自家7个兄弟姐妹,还有小叔一家也都是固定正月初二中午在我们家团聚,今年在厦门的大姐和小妹两家及浙江嘉兴堂妹一家因事没回来,依然还是可以坐得满满的3桌。我们还在路上,早已汇聚在家的亲人就已经翘首等待,不时电话联系我们到达何地。哥哥嫂嫂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吃完午饭不久,嫂子便忙着蒸热了3个大鸡腿给我们一家3口,这也是我们老家的传统习俗,女儿女婿正月回家都必须吃大鸡腿,这是待客的最高礼遇。
下午大哥带领两个弟弟一起去离我们家几公里的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家拜年,父亲曾经说过这个老朋友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还小的时候家里极为困难,他予以了我们家很大的帮助,我们家子子孙孙都要记得他的恩情。兄弟几人便牢记了父亲的教诲,每年初二都会去看望他,并给他带去丰厚的红包或礼物。哥哥弟弟回来之后,我们便一起去二姐家拜年。晚饭后,女儿与表哥表妹在家门口放鞭炮点烟花,玩得不亦乐乎,我们兄弟姐妹与父亲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分别给尚未工作的孩子们发红包,山区气温比闽南低10°C左右,加上下雨,有些冷,可我们不知不觉却聊到深夜方眠。
初三一大早,依然是细雨霏霏,我们与小弟一家冒雨去扩建后的“客家祖地”参观拜谒。之后与父亲和大哥侄儿一起去县城大弟弟家,中午大弟请全家及舅舅在“步步高”饭店团聚。饭后父亲与我们兄弟姐妹一起去大舅家拜年,我们每人都给大舅带了礼物或红包,大舅看到我们兄弟姐妹如今日子都越过越好,高兴得合不拢嘴。77岁的大舅依然身手敏捷,还能把摩托车骑得飞快,看到他与86岁高龄的父亲都身体健康,精神矍铄,我们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退休前一直在县城林业部门工作的大舅,我们兄弟姐妹都由衷地敬重他,当年在我们外出求学的成长路上,他家是我们往返途中温暖的驿站,曾经在极度艰苦的环境中长大的我们,牢记着大舅舅妈对我们的每一点好,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初三晚上是在小叔家吃饭,自从母亲十几年前过世后,叔叔婶婶家就像自己父母家一样亲切自然。我每年回家买礼物,叔叔家与父亲家都是一模一样的。叔叔与父亲一样,有着深厚的文学修养,一直嗜书如命的他,在过去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宁愿穿破烂衣服也要省下钱来买书,他家藏书很多,给我们兄弟姐妹提供了丰富的精神食粮,记得我参加工作那年,叔叔还送了一套鲁迅文集给我。儿时的记忆中,小叔的房间贴满了各种古诗词的韵律格式,那些平平仄仄留给我深刻的印象,小弟如今酷爱写诗填词,也许就是源于这种耳濡目染的文化熏陶。在外求学的日子,叔叔对待我们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女,予以了我们最大的支持与鼓励,我们兄弟姐妹在一起回忆往事,都记得他在我们成长路上予以我们的关心与温暖。
初四一大早,雨过天晴,阳光灿烂。吃过早饭,回家过年的小弟一家开车返回厦门,因为小侄女初六要参加厦门市区的踩街表演。我们也离开老家,转道长汀,去给女儿的干爹老陈一家拜年。老陈在距离长汀县城十几公里的老家新建了一栋三层小楼,今年搬新家回来这里过年。往年只要我们没回婆家过年,都是两家合在一起吃年夜饭的,两家是20多年前住简易平房时的邻居,两个女孩一起长大,熟悉得如同一家人。初三一大早老陈就打来电话询问,确定我们到达的时间,女儿的干妈开车在路口迎接我们,老陈在家准备了一大桌子正宗的客家菜。新房子新房间,所有床上用品都是新买的,除了当地的亲戚,我们是第一个来新居做客的朋友。依山面田而建的房子,屋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屋前是宽广的田野,门口有一个葡萄园,真正享受田园风光。聊天至深夜,听着屋后的泉水叮咚入眠,早晨在鸟语啁啾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醒来,好惬意。
初五中午回到漳州,初六阿诚开始加班,回家过年的朋友们陆续回来,连续几天的朋友家庭聚会,忙碌得没空上网,一直到今天才有空记下这篇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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