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凭海临风
油桐花开的季节，爸爸，您走了，以九十岁高龄在家中溘然长逝。时隔十九年，与妈妈天堂相聚。人们常说：父母在，人生即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从此，我们七个兄弟姐妹的人生只剩归途。
据一直生活在您身边的哥哥嫂嫂说，您走的前一天下午还在门口扫地，当晚还一如既往地看了新闻和天气预报，晚餐还吃了半碗干饭一碗稀饭以及一杯牛奶，与往常无异。那一天，是农历三月十六，我知道那是妈妈的生日。可是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您就悄无声息地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是听到妈妈的呼唤吗？抑或是怕妈妈等得太久？按推算，妈妈也已经是冥寿83岁了。十几年前您已经当上了外曾祖父，我们也知道您的愿望是要当上曾祖父，如今得知二个孙媳妇已经怀孕了，您就可以了无牵挂地走了吗？
尽管我一遍遍地宽慰自己，您毫无痛苦地走了，没受病痛折磨，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当我13号一大早得知噩耗，还是惊慌得不知所措，回家途中的几个小时真是度时如年。当我与姐姐妹妹及侄儿从厦漳泉三地赶到家中时，门前再也没有您迎接我们的身影，当看到您的房间已经空空如也，当最后一次见到冰棺中您的遗容，当殡仪馆的车要把您拉去火化的时候，我们情不自禁嚎啕大哭。我们在您的灵柩前最后陪伴了一周时间，一遍一遍地点香烧纸念经：一卷纸钱一杆香，送我老爹转西方，西方路上来个新来客，凡间少个修善人........
那几天来家里吊唁的人非常多，除了家中亲戚、族亲以及哥哥弟弟们的同事好友，还有您生前教书的中心学区的各级领导，退休后任职的老协会、罗氏宗祠都派人前来，您的老朋友大多比您先去了天堂，可那些曾经受教于您的学生及忘年交们都从各地赶来，最让我感动的是原先镇文化馆馆长李根水叔叔，他应该比您年轻二十多岁吧，已经中风的他行动不便，得知消息从福州女儿家中赶回来一定要送您最后一程，在祭奠仪式上坚持由他太太搀扶着向您鞠躬，不肯坐下。小叔用毛笔小楷为您写的九张祭文总结了您的一生，我与小弟都拍下来留作永久的纪念。灵堂前摆满了各界人士送的几十个花圈，哥哥弟弟按客家传统习俗为您举办了隆重的奠堂仪式。您德高望重，儿孙满堂、桃李满天下，最后又有尊严地离去，大家都说您是有福之人。我只想说，您与妈妈是天下最无私的父母，您俩都没让众多儿女伺候过一天，这更是我们做儿女的福气啊，是您们积德行善才会让全家有如此福报。
今天下午我翻出去年国庆节回家探亲时为您拍的照片，那天您的两个忘年交来家里看您，我坐在一边为他们泡茶，您与他们谈笑风生，照片上的您一脸的宁静慈祥。还有一张您当晚看天气预报时我为您拍下的背影。我一遍一遍地看着这些照片，仿佛您就在身边。爸爸，十年前您在八十寿辰时送给我们的诗集以及今年为九十岁生日提前送给我们的戒指我会永远珍藏，您留给我的那一份遗产我已经转赠给二姐，这些年二姐吃了最多苦，她准备在泉州买房子。虽然您与妈妈不在人间了，但我们七个兄弟姐妹血浓于水的亲情永远都在，我们七个虽然性格各异，因为生活环境与际遇不同，人生观与价值观也略有不同，但都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我会牢记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教诲，踏实过好每一天，永远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爸爸，安息吧！
评论